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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州孟亭863年4月 唐 · 皮日休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九十七 创作地点:湖北省荆门市钟祥市
明皇世。
章句之风大得建安体
论者推李翰林杜工部为尤。
介其间能不愧者。
惟吾乡之孟先生也。
先生之作。
遇景入咏。
拘奇抉异
令龌龊束人口者。
涵涵然有干霄之兴。
若公输氏当巧而不巧者也。
北齐萧悫芙蓉露下落
杨柳月中疏。
先生则有微云澹河汉。
疏雨滴梧桐
乐府美王融日霁沙屿明。
风动甘泉浊。
先生则有气蒸云梦泽
波撼岳阳城
谢眺之诗句精者。
有露湿寒塘草。
月映清淮流。
先生则有荷风送香气。
露滴清响。
此与古人争胜于釐毫间也。
他称是者众。
不可悉数。
呜乎。
先生之道。
复何言耶。
谓乎贫。
则天爵于身。
谓乎死。
则不朽于文。
为士之道。
亦以至乎。
先生襄阳人也。
日休襄阳人也。
既慕其名。
亦睹其貌。
仲尼文王则嗜昌歜
七十子思仲尼则师有若。
吾于先生见之矣。
说者曰。
王右丞先生貌于之亭。
每有观型之志。
四年。
荣阳公诚刺是州。
余将抵江南
𫇢舟而诣之。
果以文见贵。
先生之貌纵视矣。
先是亭之名取先生之讳。
公曰。
焉有贤者名。
为趋厮走养朝夕言于刺史前耶。
命易之以先生姓。
日休时在宴。
因曰。
春秋书纪季公子友仲孙湫字者
贵之也。
故书名曰贬。
书字曰贵。
况以贤者名署于亭乎。
君子是以知公乐善之深也。
百祀之弊。
一朝而去。
则民之弊也去之可知矣。
见善不书。
非圣人之志。
宴豆既彻。
立而为文。
咸通四年四月三日记。
春秋论1060年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八、《栾城应诏集》卷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事有以拂乎吾心,则吾言忿然而不平;
有以顺适乎吾意,则吾言优柔而不怒。
天下之人,其喜怒哀乐之情,可以一言而知也。
喜之言岂可以为怒之言邪?
此天下之人皆能辨之,而至于圣人,其言丁宁反覆布于方册者甚多,而其喜怒好恶之所在者,又甚明而易知也。
然天下之人,常患求而莫得其意之所主,此其故何也?
天下之人,以为圣人之文章,非复天下之言也,而求之太过。
求之太过,是以圣人之言,更为深远而不可晓。
且夫天下何不以己推之也,将以喜夫其人,而加之以怒之之言,则天下且以为病狂,而圣人岂有以异乎人哉?
不知其好恶之情,而不求其言之喜怒,是所谓大惑也。
昔者仲尼删诗于衰周之末,上自商周盛王,至于幽、厉失道之际,而下讫于陈灵。
自诗人以来,至于仲尼之世,盖已数百馀年矣。
愚尝怪《大雅》、《小雅》之诗,当幽、厉之时,而称道文、武、成、康之盛德,及其终篇,又不见幽、厉之暴虐,此谁知其为幽、厉之诗,而非文、武、成、康之诗者?
盖察于辞气,有幽忧不乐之意,是以系之幽、厉而无疑也。
若夫春秋二百四十二年之间,天下之是非杂然而触乎其心,见恶而怒,见善而喜,则夫是非之际,又可以求诸其言之喜怒之间矣。
今夫人之于事,有喜而言之者,有怒而言之者,有怨而言之者。
喜而言之,则其言和而无伤;
怒而言之,则其言厉而不温;
怨而言之,则其言深而不泄。
此其大凡也。
《春秋》之于仲孙湫之来曰:「齐仲孙来」。
于季友之归曰:「季子来归」。
此所谓喜之之言也。
于鲁、郑之易田曰:「伯以璧假许田」。
晋文之召王曰:「天王狩于河阳」。
此所谓怒之之言也。
叔牙之杀曰:「公子卒」。
庆父之奔曰:「公子庆父如齐」。
此所谓怨之之言也。
夫喜之而和,怒之而厉,怨之而深,此三者无以加矣。
至于《公羊》、《谷梁》之传则不然,日月土地皆所以为训也。
夫日月之不知,土地之不详,何足以为喜而何足以为怒?
此喜怒之所不在也。
《春秋》书曰:「戎伐凡伯于楚丘」。
而以为卫伐凡伯。
《春秋》书曰:「齐仲孙来」。
而以为吾仲孙
怒而至于变人之国,此又喜怒之所不及也。
愚故曰:《春秋》者,亦人之言而已,而人之言亦观其辞气之所向而已矣。
谏议曾统绍兴九年五月二十二日 宋 · 王之道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二、《相山集》卷二五、《三朝北盟会编》卷二○三、《南宋文范》外编卷二
之道不佞,待次里社,与木石鹿豕为伍,不识治体,不闻国论。
惟是区区爱君之心,实寤寐不忘宗社安危存亡之长虑。
此无他,嫠不恤纬而忧宗周之陨,女不念嫁而忧太子之幼,亦其利害祸福有以相及,不得不然,非过虑也。
金人自宣和靖康以来,愚弄朝廷,有同儿戏,卒以陵夷我国家,迄于今而不振。
方其设一谋、施一计,虽下而小夫贱隶,咸能料其将然,且曰如是者奸也,如是者诈也,已而合若符契,不差毫釐。
而朝廷之上乃独断然以为非奸非诈,惟恐其奉承之不暇,以自取欺侮戮辱,而终不悔且悟,何哉?
孔子曰:「鄙夫可与事君也与哉!
其未得之也,患得之;
既得之,患失之。
苟患失之,无所不至矣」。
嗟乎,此言诚足以箴当世之膏肓也!
去年夏,金人遣使随王伦报聘讲和。
之道是时调官临安,获闻舆论有九不可一可之说,尝欲掇拾,效愚献忠,以裨庙堂末议。
昼度夜思,将成复毁,曰位卑言高罪也,因止而趣装以归。
行次宜兴,复念古人身在畎亩,心不忘君,如之道虽不肖,奈何窜名仕版,乃忍坐视安危存亡之几而不为一言耶?
于是慨然裁书,托故人遣驿致之前吏部侍郎魏公矼,以丐有闻于上。
凡半年不得报,而胡铨之书传焉。
言至于此,贾谊之流涕痛哭不为过也。
遂事不谏,之道尚何言哉?
侧聆道路,以谓金人归我河南故地,奉还两宫,此其为策不浅。
盖以今日所用之将,所养之兵,皆五路两河之人,归我以地,则不复限以尔界此疆,迟以岁月,其势必至解散。
兹殆与汉军楚歌无以异也。
顷自两宫播迁,天下之人耻失其君而悼丧其亲,常有不共戴天之愤。
而主上之所以宵衣旰食,励精政事,注意甲兵者,岂有他哉,亦欲扫除强敌,以刷父兄之辱,而光于祖宗也。
夫人怒则威,威则勇,骄则怠,怠则弱。
我师之不逮金人,虽三尺童子所共知也,而支梧累年未尝败衄者,以其素所蓄积者怒也。
金人之意,若曰此不可以力胜,吾当还两宫以骄之,彼既臣妾于我,则将恃和弛备,然后可图也。
兹不必以商为鉴,前日刘豫之擒犹未远也,又况包藏祸心,未易窥测其万一耶!
且事固有未见其利,而先受其害者。
淮西昨更兵火,井邑聚落化为炎埃。
比虽招徕流亡,整葺庐舍,然馀民百无二三,所谓井邑聚落,亦皆荜门圭窦,多者才十数间,少者不过四五椽而已。
自春及监司守令以奉迎两宫为名,排备牲饩次舍,纤悉责具,急若星火,峻如雷霆,贫穷尽于诛求,凋瘵敝于营缮,其夺民时、劳民力,固在所不论。
窃尝以一邑计,其费不下五七万缗。
使金人诚还两宫,斯民正复竭膏血、鬻妻子以应所须,犹将欣然。
不尔,虽食王伦之肉,何能谢哉!
愚谓今日之事,殆古人所谓可吊不可贺者。
请以五事上渎听览,庶几朝夕造膝之际,有献于吾君而备其采择焉。
谨按鲁僖公十五年,晋秦伯战于韩,秦获晋以归。
及秦伯归晋,将反国,先使告国人曰:「孤虽归,辱社稷矣」。
众皆哭。
愚以为渊圣之南来,俟其渡河,即下手疏以自讼,可乎?
此一事也。
谨按僖公三十二年,晋人败秦师于殽,获其帅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
及晋还三帅,秦伯素服郊次,乡师而哭以迓之。
愚以为梓宫及渊圣到日,自天子以下素服郊次而哭,乃密谕河南所过州县,一切准此,而其供帐之类,悉去华丽采色而纯用布素,可乎?
此二事也。
谨按襄公二十七年宋之会,楚人衷甲。
窃闻梓宫以下神榇无虑十百,愚以为委西京守臣待其将至,修陵寝,继遣一二大臣涖葬中,取神榇之最下者,斲而视之,然后奉安,及令诸道饬武备以戒不虞,可乎?
此三事也。
谨按唐开元全盛时,明皇幸东都,命三百里县令刺史各以声乐集。
河内太守辇优妓数百,被以锦绣,饬以犀象,而鲁山元德秀独制《于蔿》之曲,遣乐工数十,联袂而歌之。
明皇见而叹曰:「贤人之言哉,河内之民其涂炭乎」!
因黜河内陟鲁山
今两宫寂无来音,而淮西一郡之民已有二十万缗之费矣。
百姓足,君孰与不足?
百姓不足,君孰与足?
愚以为两宫宿食供顿,所经或无屋宇,乞依南郊青城故事,行下有司预办数千匹青布,临时设帐,以庇风雨,而明诏诸路勿造宫殿,勿饰器用,以重劳费斯民,可乎?
此四事也。
谨按《檀弓》,卫司徒文子问于子思曰:「丧服既除,然后乃葬,则其服何服」?
对曰:「三年之丧,未葬服不变,除何有焉」?
愚以为梓宫之还,天子哭泣衰绖,以从《檀弓》未葬之礼,可乎?
此五事也。
是五者虽若无补于国,安危存亡实此系焉。
齐仲孙湫来省鲁难,既归,问曰:「鲁可取乎」?
对曰:「不可。
犹秉周礼,周礼所以本也。
国将亡,本必先颠,而后枝叶从之。
鲁不弃周礼,未可动也。
君其务宁鲁难而亲之」。
亲有礼,霸王之器也。
庸讵知两宫来归,金人之使不有若仲孙湫者乎?
愚是以知安危存亡,实卜斯举。
《檀弓》曰:「子思之母死于卫,若谓子思曰:『子圣人之后也,四方于子乎观礼,子盖慎诸』」!
孟子亦曰:「滕定公薨,文公五月居庐,未有命戒。
及至葬,四方来观之,颜色之戚,哭泣之哀,吊者大悦」。
呜呼,斯礼也,何可忽哉!
至于金人之情伪,则愚已略见于前,及详于魏公之书。
敌情之不可信也尚矣,盟如皦日,而平凉之会犹或劫之。
今我臣妾于金,而金以臣妾蓄我,初无盟
夫以奉之者有限,而求之者无厌,此其势必至于用兵。
所不可知者,特其迟速远近,而要不能免也。
虽然,昔者越王句践亦尝臣妾于吴矣,而卒灭吴,以朝鲁、卫、陈、蔡执玉之君。
愚以为为今日计,患在夫主上不能礼下群臣以集其能,与群臣不能辅佐主上以雪其耻,如越王之报吴,而不在臣妾于金也。
不然,危亡且在朝夕。
不识执事以为何如?
祖宗积累至难,宗庙社稷至重,惟执事其为国家念之。
干冒威严,无任战慄。
陈戬太常少卿 南宋 · 李正民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三六、《大隐集》卷二
敕具官某:昔齐仲孙湫适鲁,犹秉周礼,知其未可动也。
朕当艰难之际,未尝不谨于礼。
故比虽裁损溢员,九卿之列皆罢,而太常之官独存焉,岂非隆礼而重本哉?
尔儒雅自将,操行无玷,台僚省户,皆所践更。
贰奉常,以掌郊庙朝廷礼仪之事。
虞舜命九官,于伯夷秩宗,曰:「夙夜惟寅,直哉惟清」。
盖不如是,不足以交神人也。
往祗尔职,尚勉厥修。
可。
进续修太常因革礼表 宋 · 葛胜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二○
臣等窃考左丘明传《春秋》,以礼为释经之例,某人某事曰礼也,某人某事曰非礼也,若此类甚众。
而其他记礼特详。
韩宣子见周礼在鲁,则知周之所以王;
齐仲孙湫见鲁秉周礼,则知鲁未可动。
臣等于是知为天下国家者,不可一日废礼如此。
庄公有非礼之举,则其人谏以必书;
周王有非礼之宴,则戒其臣以勿籍。
于是又知先王之时,凡礼文之事,无不载之简册也。
周王士会,设殽蒸焉,士会不知其义,归而讲求三代之典礼,以脩晋法;
昭公如楚,孟僖子为介,至郑不能相仪,及楚不能答郊劳,归乃讲学,苟能礼者必从之。
于是又知古之有官,君子耻不知礼盖如此也。
鲁昭公如晋,自郊劳至赠贿无失礼,女叔齐曰:「是仪也,不可谓之礼。
礼所以守其国,行其政令,无失其民者也」。
赵简子见太叔,问揖逊周旋之礼焉,子太叔曰:「是仪也,非礼也。
夫礼,上下之纪,天地之经纬,民之所以生也」。
二子可谓知礼乐之本末矣。
然制度文为,虽礼之末,舍此则安上治民之意无以寓,则所谓礼之文者,岂可不载述以诏后哉!
区区春秋之时,犹谨礼如此,况在承平盛大之世乎!
本朝太祖皇帝始命大臣约唐之旧,为《开宝通礼》。
天圣中王皞等又为《礼阁新编》。
其后贾昌朝等复加编定,名曰《太常新礼》。
嘉祐中欧阳修等为《太常因革礼》百篇,自建隆迄嘉祐,蒐裒纪述,罔有遗逸,而自治平之后盖缺焉。
恭惟皇帝陛下天纵睿智,照临万邦。
既已体神出道,而制为一世之礼,掩迹三代矣。
其在有司,亦欲著而不没。
爰命礼官编次因革之实,自治平至政和四年,续为一书,十四部,展条目皆视欧阳修之旧。
臣恭承神旨,相与撰次上进。
臣等愚昧懵学,大惧不足仰称明制,姑不敢废职守而已。
干冒天威,无任待罪陨越屏营之至。